偶然在电视上看到有个地方有参加收割稻谷的亲子活动,多么希望我和女儿也可以去参加。一想起收割稻谷的情景,我又一次深深的怀念家乡那已然远去的稻田……记得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年到年期间,家乡应该所有的稻田都改为种植沙糖桔了。那年回去看到满山满地的桔子,那里都是红红的一片,还真的是很好看。感觉田里不种水稻,种桔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也就七八年光景,慢慢地桔子树开始老化,长害虫,沙糖桔掉价等多种因素,田里的沙糖桔不再有人管理,年轻人又开始外出打工了,不少田地变成了一片荒芜。我每次回娘家总喜欢到地里去走走,去看看。儿时的那块地还在,只是情景不再。记得以前每到农忙的时候,田里随处可见辛勤劳作的乡亲。春季插秧的时候,天气还有点冷,田里的水很凉,可是到夏天收割稻谷的时候会好玩很多。家乡的水稻一年两熟,早稻收割的时候田里还有水,因为紧接着马上就要进行晚稻的播种和插秧。这个时段田里会有很多小鱼,特别是国斗鱼,成群结队的在浅水稻田里自在畅游,快活极了。为什么叫斗鱼呢?原来它们真的很爱打架,我曾因为太想念斗鱼,亲自到芳村花鸟鱼石市场买来养过,没少看它们打架。在稻田里倒没见过它们打架,大概那里的天地对于它们来说足够广阔。国斗鱼的色彩很漂亮,有图为证。特别是河涌野生的有点年月的斗鱼,色彩十分艳丽,比鱼塘和稻田里的斗鱼要漂亮很多。除了斗鱼,还会有田螺,有青蛙,小虾小蟹等,还有塘角鱼(胡子鲶又名塘鲺)。还记得有一块田就靠在鱼塘的旁边,经常会有塘角鱼在这块田上做窝安家。可怜的是我们收割稻谷时,都到它们家门口了它们都不警觉,只好一家四五口全数都被爸爸逮住,塘角鱼的爸爸妈妈还长得很是肥美,呵呵。要是家庭成员里有太小的未成年的小宝贝,爸爸会把它们放生。青蛙也一样,能抓到又大又壮的青蛙的话,那可是美味极了。我胆子小,有时候看见了也不太敢抓,技术也不好,很容易让它们跑掉。黄鳝和泥鳅也有,不过相比于青蛙,感觉这两种更难抓一点。那会我还看到过课本上介绍过的美丽的翠鸟,还有藏在稻田里跑得很快的乌黑的水鸡等。那时候学校会有农忙假,有时3、5、7个同学会结伴一起去一个同学家帮忙,这样干活不会累也很热闹。小学的劳动课还有拾稻穗这一项,那可真的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十分珍惜粮食。早稻的时候,稻草一般直接还田,埋回田里。晚稻的时候,稻草可以焚烧,家里有牛的还可以搭一个“禾杆棚”,就是架高了的稻草垛,下面可以栓牛,牛抬头就可以吃到干稻草。对于小孩子来说,最好玩的莫过于可以用稻草编的绳子跳绳和荡秋千。我儿时玩过的最好的秋千就是用这种“禾杆辫”做的秋千。我们在晒谷场上跳绳,那里就是我们的儿童乐园。不知道晒谷场上留下了多少小孩子的汗水?那尖尖的谷堆旁又发生过多少有趣的事情?这一切,现在都变得遥不可及了……现在的家乡就连国斗鱼这种最常见的小鱼都变成稀有动物了,田螺消失了,连着最让人讨厌的吸血蚂蟥一起消失了,还有稻杆上的“禾虾”也没有了,青蛙也很稀有了,我自行把它们列为家乡一级保护动物。自从稻田消失之后,家乡的小鸟也少了很多,每每回去,我总喜欢听清晨从窗外传来的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今年暑假,我还看到了久违了的搭在房檐下的燕子窝。因为小鸟叫的时候还挺早,即便是农村,早起的人也已经不多,还没有过多的嘈杂的声音,只有鸟叫,那是为了迎接新一天的黎明最欢快的旋律。我在担心,害怕会不会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了。因为想想,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失去了穿山甲,失去了松鼠,失去了翠鸟……家乡的淡水资源也越来越少了,地下水位下降了不少。记得妈妈说过,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家乡这条小河,水流很大,河床也宽。我小的时候还可以到河里去游泳,每到夏天,村里的小孩都到河里玩水,整条小河充满了欢声笑语。我还很喜欢跟着男孩子去河里捞鱼,但因为害怕水里会有蛇、蚂蟥等,一般都是当跟屁虫,在岸上走。捞回家的鱼最后我会挑美丽的国斗鱼小心的养起来,可惜都养不活,因为小孩子眼中的对宠物的照料有加,实际上往往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呵呵。30年光景,小河的河床窄了一半,流量也少了一半。特别是稻田消失之后,很多小溪都没有了,还有那一个又一个的细细的泉眼也失去了踪影……每个农忙时节分别是不同的野果成熟期,最具代表的是蓬蘽(Lěi)和山稔(rěn)。为了找到蓬蘽的学名,我查了不少资料。蓬蘽成熟后,小孩子采摘的时候一般会用一根长长的铁芒箕把它们一个一个的串在一起,比冰糖葫芦好看多了。蓬蘽的植株还长满了刺,这点显露的危险可敌不过小孩子的嘴馋劲。就像带刺的玫瑰,照样受人喜爱。图片来自网络,侵删图片来自网络,侵删至于山稔为华南地区很多人所熟知(类似的还有地稔和假牡丹)。图片来自网络,侵删很小的时候奶奶到山上放牛,就会顺便摘很多回来,长大一点了自己也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到山上去摘。小时候没有当过放牛娃,因为我有点怕牛,觉得牛长得膘肥体壮,想着它们肯定不会听我一个小孩子的话的,记忆中都是爷爷奶奶放的牛,好像爸爸和叔叔们分家后,后来就把牛都卖掉了。家乡还有很多我说不出学名也打不出字的野果。每次回去我都很想拍一些家乡的植物野果之类的,很多都已经灭迹了,要么是找不到,要么不是季节。后来我还因为太想念家乡的野果,移栽过一棵地稔养在阳台上,作为盆栽还挺不错呢。我问过父亲,家乡的地还能不能变回以前的稻田,我们家还可以种水稻吗?父亲说不行,因为只有我们家的话,害虫和老鼠都将会集中在我们这一家,种下了也不会有好收成的。稻田的水源这一块也不好管,以前都是管好自家这一段就可以了,各家管各家的,现在可能要从很远的地方开始管。后来原先的稻田用来种过木薯和花生,现在种了一些果树和番薯。那也好,总比荒废了好,毕竟那曾经是养育了好几代人的地。我想起了那首歌《梦田》——用它来种什么,用它来种什么……但愿父母健康长寿,我和女儿还可以吃到父亲种的荔枝、龙眼、黄皮、粉蕉等,以及女儿说的外公砍回来的“竹子”——甘蔗。其实我还很想吃在灶膛里用火炭烤熟的番薯。没有了稻田,就没有了整个稻田生态系统和生物链。有时候我会想家乡改变了的是什么?不变的又是什么?我亲爱的家乡,不知道我们祖上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那时的你又是什么模样!我亲爱的家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不知道你是想当很久以前的原始的你,还是我小时候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又或是将来的你呢?怀念你远去的稻田——高高低低的梯田,弯弯曲曲的田埂,长长短短的狗尾巴草,以及那盛开在田埂上的美丽的小野菊……“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山路弯弯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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