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田螺 >> 田螺的种类 >> 一线城市女记者为爱远嫁青海,却遭家暴凌虐
自述文章《另一个“拉姆”》在朋友圈刷屏。
作者马金瑜是一位曾在一线城市工作的媒体人,为了爱情,她远嫁到西部一个闭塞地区,生儿育女。养蜂养花,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曾在媒体行业内传为美谈。现实是,她在这个过程中遭遇了长期的家暴凌虐,甚至,为了孩子她只能选择隐忍。
如今,她逃离了危险地,并决心面对一切。
最初,这是一个女记者遇到“纯净”藏民的爱情童话故事。
最后,这是一个家暴和文化差异的悲剧故事。
马金瑜,年出生在新疆,年进入媒体圈,曾在新京报,南方人物周刊,南方都市报等新闻媒体当了14年记者,获过亚洲新闻奖等媒体大奖。
年,马金瑜在一次采访中遇到了蜂农扎西,47天后,她嫁到了青海贵德县。
马金瑜说,扎西身上最吸引他的特质是善良,“他的心里特别干净,像山上的泉水一样”。那次采访过程中,有个蜂箱里的蜂王快死了,青海夜里特别冷,扎西把蜂王捧在手心里,一直给它哈气,虽然那只蜜蜂最后还是死了。
他们认识47天就闪婚了,婚礼很简单,马金瑜准备了两件白体恤,印上两只蜜蜂,就当是结婚的礼服了。
婚后,马金瑜和扎西酿蜂蜜、收花椒、拉黄菇,她通过电商帮助当地藏民将土特产卖向全国。从女记者到明星店主,他们的爱情故事被很多媒体报道。
但是,“纯净”最终让这一切成为一场噩梦。
马金瑜遭到严重家暴,眼睛被打坏。扎西不断出轨,从藏族女工到女大学生。他们有了三个孩子,无人照顾。
马金瑜最后选择了逃离,带着孩子离开,并将这一切公开。
她在自述文《另一个“拉姆”》中说:
年,一次酒醉之后,他半夜回来,开始找事,询问是不是和他的藏族朋友(男子)有事,暴打是突然开始的,我的眼睛登时模糊了,拳头不断砸在我的头上,头发被抓着,动不了,只听见孩子大哭着,孩子父亲喊着:“你看着你的阿妈!”头被击打的瞬间,我的小便失禁了。
一直打到早晨,我不知道衣服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血,手机还能看清,我没有报警(也许这是最糊涂的,一次也没有报警),孩子还睡着,我叫来女工周毛,只电话说,我快被打死了……
她带上丈夫一起来劝孩子父亲,我带着浑身的伤,晕晕乎乎地到了西宁,医院,检查是眼球血肿,眉骨骨折。医生需要给眼珠上注射药物,同时吃含有大量激素的药物治疗眼睛,孕妇禁服,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老三。
在自述文章下面,一位网友的评论得到了很多人共鸣:
看哭了,心疼又愤怒,希望更多年轻妹妹们看到,天然气质纯净眼神的丁真们,那份“善良淳朴”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臆想,也没有什么世外桃源纯净之地,“原始”和“野蛮”总是共生,别带着滤镜和脑补去爱一个人一个地方,三观相投、智识相当才是婚姻的基础。
下面是马金瑜的自述和当年媒体对她的采访,在采访中,还有一个细节:认识47天就闪婚,原因是扎西怕她跑了。直到现在,他们的结婚证都还被扎西藏起来,说永远也不让她找到,“那边条件不好,很多姑娘嫁过来又跑了,这里的男人都怕了。”
在扎西的眼里,马金瑜可能只是一个送上门来的田螺姑娘,而他要防止的是她的独立自主和逃跑。
在一定程度上,金瑜自比“拉姆”,更多是基于她被家暴的命运,而对于个人命运的把握她还是比“拉姆”好很多。毕竟,透过文字层面我们既看到她保护孩子的勇气,也看到毅然自救的决心,因为就文字的根本性存在,还是能实证金瑜有清醒的一面。
只不过,作为有血有肉的人,很多时候并不能完全依照理性主义去行事儿,所以出现“她什么都懂”,却还是无法避免被家暴的境况,就并非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儿。就如金瑜在自述文章后面对爱情的看法,她说“依然相信它,相信美好的一切”。
对于这样相对积极的态度,想必绝大多数人是持保留意见的,甚至对于金瑜自述的家暴行为,多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就单纯的文本梳理来讲,更多也只能是顺着时间线,将主要的残酷无情归拢起来,而对于消散在漫长岁月中的无声折磨,只能走向共情式的“感同身受”。
不过单就家暴的遭遇来讲,金瑜是可以得到舆论层面广泛声援的,可一提到她高知女性的身份,人们的同情便瞬间收缩起来,就好像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相信爱情的结果”。可事实上,相信爱情跟被家暴根本没什么关系,金瑜难道不想幸福的生活吗?
说到底,遇人不淑,都是猜对开头而没有预见结尾,以至于高开低走往往也是人生常态。要知道,高知女性也只是能把控自己的认知,并不能完全干预丈夫的认知,这种情况下,任何女性在面对家暴时,都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相信“不再有下一次”。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绝望是需要不断被践踏底线才能被唤醒,尤其是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人,往往容易深陷“我执”不可自拔,直到遍体凌伤后,才会作出一刀两断的态度。想必金瑜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别人劝那么久,为何她直到今天才决定站出来发声,以此直面残酷的婚姻。
坦白讲,能让金瑜放下可预见的未来去追寻爱情,她的丈夫肯定有美好的一面,但是这种美好到底是“真正的美好”,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好”,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毕竟对于媒体语境下的美谈,往往带有些许过分阐释的氛围。
当然,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绝对意义的美谈,有的只是单一切面的美谈。所以金瑜的美谈被戳破,就不应该被列入反常的序列,而是应该以常识的尺度重新审视美谈才好,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更为清醒的看待自己的生活,起码尽可能的做到:“不撕和无瓜”。
另外,在金瑜的困境中,存在一个极易混淆的问题,就是把高知女性等同于独立女性或是女性主义者。可事实上,客观认识和现实图景完全是两回事儿,这就像有些女性从认知上是独立的,但是却无法回避风俗中的彩礼问题以及“从夫居”的现实。
因为,人但凡回到现实世界,就无法摆脱群体中的身份,以至于在具体的判断和行动中,总是会被周边的群体认知裹挟,就如金瑜在文中所称:“我常常是那个劝架、拉架的人,也是那个常常被扇得鼻青脸肿的人”。
我们有理由相信,金瑜此处的言说是真诚的,因为在世俗的逻辑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被当作劝说金句的。可事实上,其中的内涵逻辑实在是荒唐至极,就好像别人过得不好,自己过得不好也必须认命,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与此同时,无论是“拉姆”,还是金瑜,都提到孩子牵绊的问题。虽然很多人都说不要让孩子成为离婚的牵绊,但是作为母亲真正面对孩子时,总还是存在很多不忍心,这种不忍心可能只有真正意义上怀胎十月的母亲才能感同身受。
因为就人来讲,就算再怎么理性,还是无法摆脱骨肉意识上的绝对联系,那种朴素的情感总是存在的,尤其是母亲和孩子的联系。当然,不排除有个别女性比较能放得下,但是绝大多数女性来讲,母性往往最难磨灭,所以才会出现认知上很独立,面对孩子就陷入坍塌。
因此,回到金瑜的遭遇上,如果我们不能抱以同情,就试着以人的理解力去尽可能地抵达为好。就如金瑜在文中所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世外桃源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想必在她长篇的控诉后,她才明白有些美好只不过是“生活在别处的幻象”,并非是看起来很美就能真的美下去。
如今,她逃离了危险地,并决心面对一切。
以下是她的自述。
名气大了,我们的蜂场被一伙人盯上,正是采蜜的季节,“蜜蜂搬走,不然现在就点掉!”他们要把一百多箱蜜蜂用汽油活活烧死。另一个荒摊上,一个村支书掂来了一桶汽油,对我们看守蜂场的工人说,两万,现在拿来!
村里人说,那个马金瑜,坐在屋子里咋样能挣钱呢?除了念经的活佛和喇嘛,谁能坐在屋子里挣钱呢?我们青海的土豆也在网上卖着(大雪之前,我曾经把村里积压的土豆全都帮村民卖掉了),肯定挣得都是黑心钱。
和孩子父亲一起的村民说,借五千块,你都拿不出来,你媳妇把钱管着,你算个啥男人?把一个女人家管不下?治不服?
孩子父亲的亲戚给他说,这个啥电商生意,你一个男人做不了吗?非要让一个女人骑到头上?你把她治不服吗?
我可以保护蜜蜂,可以保护女工,却不能保护孩子和我自己。半夜醉酒,翻墙进来,从房顶上跳下来,把我叫醒开始找事打架,孩子醒来,他让孩子在旁边看着。
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要网店的密码。
他开始下手打得越来越重。
县电视台的记者同行哭了,她看着我脸上的紫色印子,那是孩子父亲坐在身上用手不停扇的。
我那时还在说,不要打我的眼睛。
总想着,有眼睛,我还可以写字,养活孩子。
年元月春节,他半夜溜出去和一个藏族女大学生开了房,也是之前来这里工作的女孩。
他只说,我喝酒了。
我问女孩,如果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生下来。
我又问,你是那么虔诚的一个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磕头的绿度母,白度母,在哪里?
她说,金瑜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说,离婚吧,生意我也没法支撑了,孩子的父亲说,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做不了这些事,我一个人也养不活三个孩子。
艰难痛苦的日子里,女工和男工没有走,还在坚持发货,春节前,我请大家吃他们都爱吃的火锅,谢谢你们,刚刚开口,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们勉强熬着,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每一次挨打受气,我出门后,女工都到黄河边去找我,这个县城离黄河很近,每年都有跳河寻短见的媳妇。
一直到为了安排女工的工作,家里只有我和孩子父亲两个人的时候,他说的意见,我说不行,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他突然把我掐住脖子摁在床上,只在那几秒,他的眼睛红红地狠狠地直视着我,他动了杀机。
没有呼吸,我很快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是黑的,也许已经昏过去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在床边坐着,我看不清表情,我闻到了臭味,我已经被掐得大小便失禁了。那是一个中午,阳光还很好。孩子都被藏族阿姨秀措带出去转了。
年6月初,我的母亲心梗在新疆病危,我返回新疆,凑钱救治,6月底,母亲走了。她看着我,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10月底,我的二弟被神经母细胞瘤带走了,在昏迷中。
我是回族,母亲和弟弟都是土葬,送他们的时候,很大很冷的雨水,我也很想走了。
我半年没有回青海,从春节开始,每个月回去看一下孩子,但还是在撑着网店,借钱进货,给还在坚持的工人发工资,交库房房租,交孩子学费,交顺丰运费……年六一,我第一次带着老父亲和大弟回青海看孩子,从西宁回贵德的路,有一段是没有树木和绿草的,全都是红色的土坡,雨水多年冲刷的痕迹沟沟坎坎,没有一棵树,老父亲开始哭,一直流淌着眼泪,不停说一句,谁让你嫁到这里来的……
我始终没有能力带走孩子,孩子的父亲也多次威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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