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田螺 >> 田螺的种类 >> 你有没有被一只蜗牛可爱到过
昨夜,第一场秋雨落下,终于和这个漫长又热烈的夏天做了正式的告别。我坐在公园的石阶上,听风轻轻踩着林稍上的露珠,看不远处的七星山上久违了的云雾缭绕。一只蜗牛“哒哒”地走过来,扭了扭它果冻样的身子,抬头望了望我,又“哒哒”地爬走了。我对它笑了笑,这只蜗牛可真幸运,遇到的是现在的我,如果它遇到的是当年那个小孩,结局可能不会像如今这样相逢一笑,那么美好。
小时候,我们把蜗牛叫做山螺蛳,觉得它一点都不可爱,是从开始学着养花开始的。有一次,我同学送了我一小包凤仙花种子,我欣喜地把它们种在土里,一天恨不得浇八遍水。在我的期盼中,它们终于长出了豆瓣样的小苗,我可宝贝这些凤仙花苗了,我期待着它们赶快抽枝结蕾开出花,染出漂亮的红指甲。在一个雨后的清晨,我发现好几棵小苗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它的豆瓣,泥地上一只山螺蛳咬着半片还未啃食完的叶片正慌慌张张的准备逃走。从此我看到漫画上的蜗牛都是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每每和蜗牛狭路相逢,那必然是一场战争。先悄悄拔下一根草,猛地向蜗牛戳去,看它惊慌地躲回壳里,就静静地等在一旁。这种时候,我耐心都出奇的好。过了一会儿,蜗牛可能觉得危险已经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它刚一冒出头,又狠狠地向它戳过去。有时候戳得狠了,蜗牛猛地缩回壳里,可能缩得太猛了没抓稳,一骨碌从趴着的植物上滚落下来,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时候,在路边发现空空的蜗牛壳,我也会一脚把它踏碎了,我要让它回来找不到它的房子。古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你看,小时候的我,怎么那么坏啊?我目送那只蜗牛慢慢走远,祈祷它的岁月里不要遇到当年的熊小孩。
小时候我们喜欢的是另一种螺蛳——田螺,更准确的说,我们喜欢的是田螺壳。那时候,家乡的水稻田里有很多小小的田螺,它们小巧坚硬的壳就像一个螺旋形的宝塔。每年春播之前,人们都会清理稻田里的杂草和田螺,据说田螺会吃掉新长出来的秧苗。清理出来的田螺和杂草一起堆在少有人来往的竹林边上,一段时间以后就只剩下一堆空空的田螺壳。小孩子们趴在田螺壳堆上挑选出自己喜欢的田螺壳,用小石头砸出一个小孔,用粗线穿成一串,就成了我们“踢房子”的必备工具。爱漂亮的女孩子把它带在手腕上就成了一串漂亮的贝壳手串。要制作出一串田螺壳串并不容易,那可是个精细活,不是一不小心砸到了手指头就是用力过猛砸碎了田螺壳。所以要是谁攒出一串大小均匀,孔洞适中的田螺壳串,一定可以在小伙伴面前显摆好久好久。那时候,我可想要一串了,但我妈妈不让我玩田螺壳,说田螺壳上有寄生虫,会吸血。那时候的公共卫生宣传已经深入乡村,血吸虫病的防治深入人心,人们把所有的螺类都列入了防止对象。我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玩,一起踢房子的时候,拥有田螺壳串的同学拥有绝对的主导权。终于有一个要好的同学送了我一串,我像珍宝一样悄悄藏在书包里,可又忍不住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拿出来把玩。后来妈妈终于知道了,她可能听到了我们踢房子时的笑声有多么响亮,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那时候我们骄傲的单腿而立,感觉自己像一只轻盈的白鹤,把太阳从东边踢到西边,也把童年的笑声踢进了岁月的河流。
我从台阶上站起来,顺手捡了一块小石块,在空地上划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再分成抽屉一样的几格。我像童年一样单腿而立,把小石块从第一格踢到第二格,再从第二格踢到第三格……我就这样在旧日的时光里进进出出,一不小心就把童年的理想踢进了路边的草丛,耳畔回荡起一串清脆的笑声……